第(2/3)页 郑森哈哈一笑,“不存在,区区金银,何足挂齿?能结识泐庵法师这样的大才子乃我平生所愿也。”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科考的事,按规矩排了个辈分,这次郑森终于找回了自信,张采虽然才华横溢,但自幼讨厌科举,因此到现在他还只是个儒童。但这人气场实在太强大了,即便学历不如他,仍然与他称兄道弟,好像不知脸皮为何物一样。 郑森有些不快,就生了与他较量学问的心思,心说你大概只是擅长对对对联、写写诗文罢了,若说起八股时文,你肯定不如我,不然你为何不去考功名呢? 郑森打定主意,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科举考试上面了,“欸……我那年科考的题目是‘百姓足,君孰与不足’,我作的文章是‘民无信不立,君无信不喻。君子主忠信,诗云:忠信之羽,仁义显兮。宜尔子孙,正道昌兮……” 这是他的得意之作,也是他获取功名的大功臣,因此即便到现在已经六年了他还能背出来,“先生以为这文章如何?” 张采听得直皱眉,等他背完了才淡淡地笑道,“大木这文章放在福建定是必中的,若是在南直或浙江是必不中的。” 郑森很不服气地道,“请先生指点!” 张采也不客气,先把他的文章口诵了一遍,然后就开始挑点评,顾喜眼睛睁得大大的,“哇,泐师当真有过目不忘,过耳不忘之能呀!” 张采没有搭理顾喜,开始从承题开始找茬,“‘民无信不立,君无信不喻’,就承题而言,中规中矩,若能改‘喻’为‘丽’,则有画龙点睛之效也!” “喻”通“谕”,意思就是教育的意思,郑森在文章里说“君无信不喻”意思就是当皇帝的不讲信誉就没资格教育大臣,这就犯忌讳了,做臣子最多只能劝谏皇帝,不能教育皇帝啊。张采建议把“喻”改成‘丽’,意思就变成了君王没信誉就不是圣明天子,语气就要温和许多了。 开篇就被人挑出了毛病,郑森就更不服气了,但张采没理他,又接连指出了几个不妥之处,他先前还不服气,但越到后面越心虚。当张采最后把改好的文章重新诵读一遍时他就惊呆了,因为整篇文章已不像之前那样棱角分明,拽得二五八万似的,而是变得中正平和、立意深远,考官看一眼就能猜出考生脚踏实地的品性。 郑森直接懵了,这人的水平实在太强了,不仅拥有过目不忘之能,还能让考生根据考官的喜好伪装自己的三观,简直就是个妖孽。看来他说自己厌恶功名是真,绝不是因为他考不上。 终于结识了一个真正的才子,郑森大喜过望,当即把他引到上座坐了,小丫鬟上了茶,二人继续攀谈起来。 张采的学问太高深莫测了,他有自知之明,不敢和他谈论文章了,就开始谈时局,因为出身在高官之家,来往都是有权有势之人,郑森有独特的信息渠道,对时局也有独到的见解。而张采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,很难接触到高层人物,谈诗论文还行,一说到时局就漏洞百出,不堪一击。 察觉到自己上了当,张采马上转移话题,两人很快就谈到了对联上来,这是两人的共同话题,郑森也有意考校他,就拉上余怀与他一起研讨。 余怀早就听说过吴中张采的大名,当下也虚心请教道,“我于对联一道并不十分精通,今日幸得遇到先生,定要请教一番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