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嬷嬷心有余悸的抚着心口,云乔手落在陈晋剑鞘上,紧紧握住。 帷帽从她头上掉下,砸紧池塘的秋水里,溅起涟漪。 云乔吓得也白了脸,攥着那剑鞘,抬眸看向陈晋,点头道了句:“多谢。” 她话音轻缓,脸色泛白,菱花般的唇紧咬着。 陈晋只瞧一眼,便立刻低下首来,猛然闭了闭眸。 果然……果然是她。 短短一瞬,陈晋心口情绪几经翻涌,最终还是握着长剑的剑柄,沉声道:“属下分内之事,夫人没事就好,不必言谢。” 嬷嬷反应过来,忙扶着云乔瞧她可否受伤,云乔适时松开了握着陈晋剑鞘的手,温温柔柔的冲着嬷嬷摇头。 “未曾伤着,无甚大碍。” 她话落,扶着嬷嬷继续往前走,忍耐着脚踝处钻心的疼,咬着唇瓣,将那菱花般娇嫩的唇咬得泛白乌青,也没说上一句疼。 一旁的陈晋眼力却却极佳,又是多年习武的人,自然看得出云乔眼下,已经疼得要命,无非是咬牙硬抗。 他低首抱着长剑,指腹无声抚过方才她指尖攥握过的地方。 无声低叹,心底思绪说不清的复杂。 她还是少时的性子,倔强得让人心惊又爱怜。 她也果然,半点没想起他。 也是,当年巷子里富商人家精心娇养的女娘,怎么会记得,在她家做长工的贫贱少年。 若是云乔那位小丫鬟在,或许倒能认出陈晋来。 云乔婚后日子不顺,那小丫鬟每每恨上沈砚,偶尔就会提一句当年云乔邻居的那位被寡母抚养长大,曾在云乔家的铺面做过长工的少年。 陈晋这个名字,云乔会觉得耳熟,也是因为小丫鬟曾同她提过,当年那位被寡母抚养长大的贫贱少年郎,曾向云乔提过亲,被云家兄长嫌弃家贫,后来从戎参军,在京城谋了职位。 只是云乔记性不好,也从未将小丫鬟偶尔提到的这个邻家少年放在心上。 在她的记忆里,最后一次见到陈晋,是十四五岁,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早忘记了当年的人和事。 自然不曾认出陈晋,不曾记得陈晋。 可陈晋,却一直没有忘记过她。 云乔十三岁从西北边塞回到江南的扬州城,被父母嫌弃野性难驯,责怪她被祖父母养坏了性子,白瞎了一张国色天香的绝美脸蛋。 为了驯服她,为了让她听话。 云家的家法不知动过多少次,云乔少时也不知跪了多少次祠堂,抄了多少遍女戒。 她少时便爱掉眼泪,却从不认错,被打断了骨头,在祠堂里罚跪,一个劲的掉眼泪,就是说不出半句自己错了。 或许,也是她从未觉得,自己有错。 云乔野性难驯,她的父母又对她倾注莫大的希望。 十三岁到十五岁的那两年里,云乔不知受了家里多少折磨。 她无数次的想要挣脱,最终却被生生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,学会了女则女戒,学会了温婉柔顺,扔了马鞭换上长裙,举止温婉贤淑,成了父母口中,最得意的女儿,如了他们的愿高嫁。 那几年,陈晋在云家帮忙做事,好些次,撞见过她被罚,也好些次瞧见过她掉眼泪。 他见过她的倔强,知晓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性子,曾悄悄把她那个被云夫人扔了的马鞭捡回自己家去。 后来云老爷离世,云家没落。 陈晋是知道云乔兄长好赌成性的,也是知晓云乔那兄长和母亲就是将云乔看做能赚钱的物件。 他怕他们为了还赌债,真会把云乔卖去肮脏地方,于是舔着脸上面求亲。 云家拒绝了他,在他意料之中。 好在,云乔后来嫁人了。 嫁给了知府的公子。 他知道那位公子浪荡,可他想着,总归是高门贵夫人,她会衣食无忧,会有人相护。 何况,他一直知道她是精心养出的美玉,合该被人拿金银娇养,万不能落入贫贱之家一生辛苦。 dengbi.net dmxsw.com qqxsw.com yifan.net shuyue.net epzw.net qqwxw.com xsguan.com xs007.com zhuike.net readw.com 23zw.cc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