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裴獗抿唇,“我说不是我,你不信。她说是我,你就信了。” 男女之间的事情,是最难解释也最难拿出实证来的。 何况还是上辈子的事情。 裴獗就算有一百张嘴,也说不清。 于是,他说回另一桩事——为何要将她遣出中京。 “你写给萧呈那封信,我以前便看过。” 冯蕴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徐永呈到端太后跟前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要为她治一个谋逆大罪的信。 她道:“是我写的。” 裴獗冷笑,“你日夜盼郎,我成全你。倒成了我的不是?” 冯蕴哑口无言。 即使没有那封信,她后来在安渡大将军府,因韩阿婆和阖府仆从惨死大狱,当时也恨透了裴獗,没有一天不想回到台城。 在那个期间,她也给萧呈写过不少信…… 后来,全被大满交给了裴獗。 冯蕴阖了阖眼。 “是,你有道理那么对我。是我活该。活该在你身边,一辈子做个身不由己的贱妾,任由旁人羞辱、打骂,也不得心生妄想,不可三心二意……” 裴獗细一寻思,深黑的眼眸极是温柔地盯住她。 “如此说来,当年蕴娘并不想离开中京,离开我?” 冯蕴瞥眼:“别自以为是,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抛弃。” 已经被父亲抛弃过一次。 她对此,有着难以抹灭的阴影…… 但当真对他就没有别的心思吗? 以前的冯蕴或许不会承认,可眼下,坐在这百花绽放的春日园林里,她很难再对自己说谎。 停顿片刻,她直视裴獗。 “上辈子的裴将军,但凡肯多给我一张笑脸,一句温存,我也做不出那些事。” 声音落下,她清楚地察觉到,周遭的气氛凉了下来。 一个是看了私信,确信身边的侍妾一心一意爱慕萧呈的男子。 一个是身陷囹圄,恐惧不安,溺水般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女子…… 在上辈子那样的境况里,无论是裴獗,还是冯蕴,其实都很难去说清,到底该如何应对才是最妥帖的办法。也不知,到底谁错谁对,又或是他们都错了…… 毕竟上辈子的他们,没有重生,也没有经历过情爱,都是初次为人…… “是我不好。” 裴獗盯着冯蕴艳丽的脸上那一抹化不开的幽怨,慢慢将手从桌面伸过去,握住她的。 然后勾唇,朝她露出一个笑容。 双眼宁静,如同枯了千年万年的古井,这个笑,便显得珍贵而荒凉。 “是我辜负了你。” 裴獗没有提在他惨遭冯蕴背叛,被齐军围堵在石观码头,看着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一个个惨死刀下是如何的肝肠寸断…… 也没说,被温行溯一箭穿心,再眼睁睁看着楼船离去,想着自己的女人依偎在萧呈的怀里,是如何的痛彻心扉…… 更没有提,他在中京养伤时奄奄一息,听到一个接一个与她有关的消息,听到她大婚,如愿嫁了萧郎,又替萧郎接连诞下皇子,是如何的恨之入骨。 是的。 裴獗曾经恨透了冯蕴。 恨不得亲手掐死她—— 重生归来,他满带恨意,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,找她讨回公道,血债血偿,弥补上辈子那些亏欠,为战死的兄弟报仇雪恨…… 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,可以将她彻底踩在脚下,沦为他府中禁娈,生生世世都翻不了身。 但他没有那么做。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做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