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冯蕴知道温行溯仍有心结,也不点破,又挽留他说了片刻的话,这才容他离去。 她和温行溯说话的时候,裴獗就沉默而坐,手上端一盏茶,似饮未饮,没表情,不插话。 温行溯一走,屋里再没有旁人了。 冯蕴打个哈欠,看上去有些乏累的样子。 “将军昨夜来过吗?我睡着了,听小满说起。” 裴獗嗯一声,突然放下茶盏,不知从哪里搜出一包石蜜来,递到冯蕴的面前。 信州的石蜜很是有名,拿过来嗅一下,浓浓的甘蔗和菊花味,还有蜂蜜的香甜。 冯蕴笑着看他,“怎么买这个?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 裴獗也不说话,取出一粒塞到她的嘴里,这才说道: “信州河堤很热闹,这两日有商贩出摊了,可要去看看?” 信州也经了许久战乱,但自从北雍军占领后,径直沿用了安渡郡那一套政策,行事很方便,恢复民生比安渡还要快。 在床上躺了这几日,冯蕴骨头都软了,自是说愿意。 她起身稍作梳洗,上了点妆,看上去不那么像病人了,再换一身鲜亮的衣裳,终于有了活过一劫的真实感受。 裴獗脱下铠甲,换了一身便装,宽衣墨发腰佩辟雍剑,看上去清俊高冷,如哪个世家的公子出行,刚到梧桐街,从马车下来,便引来周围人的目光。 冬日的暖阳最是令人舒适,城里的百姓都走出了家门,街上商贩很多,男女老少行走在阳光里,依稀可见战时的模样,但氛围和暖很多了。 冯蕴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容。 在靠近河堤的街边,有个草市,井井有条地摆着地摊,贩卖各种物品。 冯蕴看了两眼,走到一个卖绒花的小摊跟前。 “女郎买两朵吗?女郎这么俊,戴起来一定好看。”卖绒花的是个带着五六岁女童的妇人,衣着单薄,她手长冻疮,孩子也大鼻涕长流,不时拿袖子去擦。 冯蕴在挑花。 妇人看着冯蕴,又看裴獗,讨好地笑: “我家的绒花是最好的,方才就有郎君买来送心仪的女郎呢。” 裴獗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。 冯蕴自己掏了钱,拿着花朝河岸走去。 岸边有些萧瑟,树木掉下来的叶子落入河水,剩下的在风中延喘。 河风拂过来,有些冷, 但这般居然没能阻止少男少女们的奔赴,许是战时憋得太久了,一路走过来,发现好几对私下约会的男女,躲在大树的背后,悄悄说着私房话。 这个时代的民风是极为开放的,只要不过分出格,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这样有伤风化,看对了眼就相好的野鸳鸯,也见怪不惊。 “好俊的郎君!”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。 冯蕴回头,看到有五六个少女从河堤走过来,约莫十二三岁,正是贪玩好耍的年纪,看衣着都是大户家里的女郎,身后还跟着几个仆女。 她们人多势众很是大胆,当着冯蕴的面,也敢大着眼睛看裴獗,嘴里发出欢快而天真的笑声。 “女郎那是你的郎君吗?” 冯蕴本不想应,看她们胆子这么大,生怕一个不慎当街抢人,触到裴大阎王的霉头,到时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可惜了。 她含笑不语,默认。 “可惜了。” 少女声音娇俏。 “郎君有了家室。” 另一个少女睁大眼睛看着她,一脸是笑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