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新娘出嫁,是要哭的。女郎,你要哭出来呀……” 跟萧呈大婚时,喜娘说要哭嫁,但冯蕴没有哭,半滴眼泪都没有,因为她的阿母没有了,陈氏不值得她哭,冯敬廷也不值得。 冯家没有一个人,让她会有出嫁离家的不舍。 没过片刻,喜娘又来催了。 她声音尖细,咋咋呼呼地叫小满。 “我说小姑子,怎么还不伺候你家主子去沐浴更衣?时辰不早了,要梳妆打扮起来了,一会子花轿就要来接人了……” 花轿就从行营别院出发,在并州城里走一走,再又抬回到这里来,这不是跟小孩子的把戏一样吗? 冯蕴哭笑不得的由着她张罗。 傀儡似的沐浴更衣,由着人按坐在妆台前。 喜服上身,头冠一戴,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有点不敢相认。 喜服穿在她身上,很显隆重,走起路来环佩叮当,衬得她本就修长的身姿更是气质出众,艳丽得满堂惊色,怔愣半晌才有人出声来夸。 “新娘子娇美。” “大将军好福气。” 冯蕴望着铜镜…… 里面的女子在对她笑。 是她。 又好似前世的冯蕴,在轻言软语。 “盼与郎君白头,此生偕老。” 一个影子映在镜子里,是那张清俊孤高的面容,他手执金秤掀开盖头,低低说:“好。” 冯蕴闭上眼睛。 一个蠢死的人如果再不清醒,那就是活该。没有良人可以共白头,只有自己的手才能扶持自己到白首。 这场婚礼只是裴獗的计谋。 只是计谋,计谋,不可迷了心窍…… 大概是冯蕴太冷静了,全程没有什么表情,说笑的人,便收敛了几分,房里少了喜气,冯蕴很快就平静下来。 午后,天阴沉沉的,仿佛要下雨了。 别院外响起吹吹打打的喜乐,是迎亲的人马。 有乐有奏,十二抬聘礼,引来无数人围观。 “怎么这个时辰迎亲?” “对啊!时辰也太早了吧?” 婚礼婚礼,是要在黄昏时候举行的。 人群里有人疑问,便有人应和。 “许是大将军心急,想要早点抱得美人归。” “大将军手上沾的鲜血太多,等到黄昏,怕小鬼来缠也说不定……” 在战争阴影笼罩下的并州城里,这场婚礼突兀而古怪。 人人都在私下称奇,却无人敢上前质疑。 大红的喜轿由八人抬着,落在门前。 “请新娘子上轿!” 冯蕴等得太久了。 头上的凤冠重得几乎要压弯她的脖子,为了挺直肩背很是吃力,繁复的礼服,厚厚的盖头,她整个人像被绑架般上了花轿。 在喜乐和喧嚣中,她如同提线木偶,喜娘怎么说,就怎么做,浑浑噩噩地抬出去,再经过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,抬回行营别馆里。 第(2/3)页